6.30.2010

中國文化對人類未來可有的貢獻

瞎子思維雜亂無章。讀索羅斯的「The Crash of 2008, And What It Means」講到20世紀「宗教不前,理性主導」引生出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甚至資本主義等,又近代這些主義相繼破產使宗教歸前,不就類似錢穆先生多年前所述?

暫時未找到錢穆先生所言之出處,不過上網卻找到錢過世後中文大學《新亞月刊》刊出的錢之遺文「中國文化對人類未來可有的貢獻」及其夫人胡美琦女士就該文所寫之後記,現轉貼到此blog等眾瞎子能參詳參詳。

讀畢此文及後記,想起上一任中大校長劉遵義先生的一舉一動,相對照當年錢穆先生的身教文教,同為校長,你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中國文化對人類未來可有的貢獻  錢穆

(編按:此文題為《中國文化對人類未來可有的貢獻》,是國學家錢穆寫於96高齡,過身前最後的遺稿,由錢穆夫人胡美琦寄給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月刊》,在 12月號刊出。

錢穆先生卒於1990,當年6月,他不滿時任“立法委員”的陳水扁指控他霸佔政府建築物,以高齡之身搬離外雙溪“素書樓”寓所;兩個月後,病逝於新居中。)


 中國文化中,“天人合一”觀,雖是我早年已屢次講到,惟到最近始澈悟此一觀念實是整個中國傳統文化思想之歸宿處。去年九月,我赴港參加新亞書院創校四十周 年慶典,因行動不便,在港數日,常留旅社中,因有所感而思及此。數日中,專一玩味此一觀念,而有澈悟,心中快慰,難以言述。我深信中國文化對世界人類未來 求生存之貢獻,主要亦即在此。惜余已年老體衰,思維遲頓,無力對此大體悟再作闡發,惟待後來者之繼起努力。今逢中華書局建立八十周年慶,索稿於余,姑將此 感寫出,以為祝賀。中國文化過去最偉大的貢獻,在於對“天”“人”關係的研究。中國人喜歡把“天”與“人”配合著講。我曾說“天人合一”論,是中國文化對 人類最大的貢獻。從來世界人類最初碰到的困難問題,便是有關天的問題。我曾讀過幾本西方吹洲古人所講有關“天”的學術性的書,真不知從何講起。西方人喜歡 把“天”與“人”離開分別來講。換句話說,他們是離開了人來講天。這一觀念的發展,在今天,科學愈發達,愈易顯出它對人類生存的不良影響。

中國人是把“天”與“人”和合起來看。中國人認為“天命”就表露在“人生”上。離開“人生”,也就無從來講“天命”。離開“天命”,也就無從 來講“人生”,所以中國古人認為“人生”與“天命”最高貴最偉大處,便在能把他們兩者和合為一。離開了人,又從何處來證明有天。所以中國古人,認為一切人 文演進都順從天道來。違背了天命,即無人文可言。“天命”“人生”和合為一,這一觀念,中國古人早有認識。我以為“天人合一”觀,是中國古代文化最古老最 有貢獻的一種主張。西方人常把“天命”與“人生”劃分為二,他們認為人生之外別有天命,顯然把“天命”與“人生”分作兩個層次,兩次場面來講。如此乃是天 命,如此乃是人生。“天命” 與“人生”分別各有所歸。此一觀念影響所及,則天命不知其所命,人生亦不知其所生,兩截分開,便各失卻其本義決不如古代中國 人之“天人合一”論,能得宇宙人生會通合一之真相。所以西方文化顯然需要另有天命的宗教信仰,來作他們討論人生的前提。而中國文化,既認為“天命”“人 生”同 歸一貫,並不再有分別,所以中國古代文化起源,亦不再需有像西方古代人的宗教信仰。在中國思想中,“天”“人”兩者間,並無“隱”“現”分別。除 卻“人生”,你又何處來講“天命”。這種觀念,除中國古人外,亦為全界界其他人類所少有。

我常想,現代人如果要想寫一部討論中國古代文化思想的書,莫如先寫一本中國古代人的天文觀,或寫一部中國古代人的天文學,或人文學。總之,中 國古代人,可稱為抱有一種“天即是人,人即是天,一切人生盡是天命的天人合一觀”。這一觀念,亦可說即是古代中國人生的一種宗教信仰 ,這同時也即是古代 中國人主要的人文觀,亦即是其天文觀。如果我們今天亦要效法西方人,強要把“天文”與“人生”分別來看,那就無從去瞭解中國古代人的思想了。即如孔子的一 生,便全由天命,細讀<論語>便知。子曰:“五十而知天命”,“天生德於予”。又曰:“知我者,其天乎!”“獲罪於天,無所禱也。”俏孔子一生全可由孔子 自己一人作主宰,不關天命,則孔子的天命和他的便分為二。離開天命,專論孔子個人的私生活,則孔子一生的意義與價值就減少了。就此而言,孔子的人生即是天 命,天命也即是人生,雙方意義價值無窮。換言之,亦說說,人生離去了天命,便全無意義價值可言。但孔子的私生活可以這樣講,別人不能。這一觀念,在中國乃 由孔子以後戰國時代的諸子百家所闡揚。

讀<莊子齊物論>,便知天之所生謂之物。人生亦為萬物之一。人生之所以異於萬物者,即在其能獨近於天命,能與天命最相合一,所以說“天人合 一”。此義宏深,又豈是人生於天命相離遠者所能知。果使人生離於天命遠,亦同於萬物與萬物無大相異,亦無足貴矣。故就人生論之,人生最大相標、最高宗旨, 即在能發明天命。孔子為儒家所奉稱最知天命者,其他自顏淵以下,其人品德性之高下,即各以其離於天命遠近為分別。這是中國古代論人生之最高宗旨,後代人亦 與此不遠,這可說是我中華民族論學分別之大體所在。近百年來,世界人類文化所宗,可說全在歐洲。最近五十年,歐洲文化近於衰落,此下不能再為世界人類文化 嚮往之宗主。所以可說,最近乃是人類文化之衰落期。此下世界文化又以何所歸往?這是今天我們人類最值得重視的現實問題。以過去世界文化之興衰大略言之,西 方文化一衰則不易再興,而中國文化則屢仆屢起,故能綿延數千年不斷,這可說,因於中國傳統文化精神,自古以來即能注意到不違背天,不違背自然,且又能與天 命自然融合一體。我以為此下世界文化之歸趨,恐必將以中國傳統文化為宗主。此事涵意廣大,非本篇短文所能及,暫不深論。

今僅舉“天下”二字,包容廣大,其涵義即有,使全世界人類文化融合為一,各民族和平並存,人文自然相互調適之義。

中華民國七十九年五月端午節錢穆在遷出素書樓之前三日完成於外雙溪之素書樓時年九十六歲。


後記  胡美琦

  這篇文稿是賓四生前最後的遺稿,初稿完成於我們搬家前的三天。原準備遷入新家安定後,再作修定。未料賓四驟然離我而去,我心中的悲痛,豈是筆 墨所能形容。聯合報為紀念賓四的逝世,向我索稿。此時此刻,我雖然有千言萬語,也不知從何說起。賓四的這篇文稿,記載了他生前最後想要向國人說的話,寫作 經過也值得懷念。我想,以賓四自己的文章,來紀念他自己,該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這原是賓四為中華書局創辦八十周年慶論文集而寫,今中華書局孫時敏主編 慨允在聯副先發表,謹在此致上我衷心的感激。現遵聯副編者囑,由我在文後作一說明,以助讀者對作者的瞭解。

  去年九月二十八日,是香港新亞書院創校四十周年慶。五月間,新亞來信邀賓四寫篇紀念文,同時請我們夫婦赴港與新亞師生同慶賀。當時賓四在養病 中,他已有一段頗長時期,不肯起來散步。我未敢立刻作決定,應允到時看賓四健康情況而定。八月間,新亞又來電話詣問賓四赴港的可能性。我恐怕賓四難以應付 繁劇,想婉謝,就商於賓四,他不以為然。我說:“你不能走路,怎麼上飛機呢?就是用輪椅,也得自己要能走幾步才行。”他位刻駁問我:“你沒有送我去機場, 怎麼知道我自己走不上飛機呢?”於是我說:“如果你肯每天在廊上走幾步,到時我一定陪你去香港。”過了兩天,我忽然發現,賓四自己一人開始悄悄的在樓廊上 散步了。於是去香港參加新亞書院創校四十周年慶典的事,就這樣決定了。

  我們在香港停留五天,除新亞安排的三次聚會,我陪賓四到場應景一下外,其他時間,我們夫婦完全在旅店中休息。每天早上旅店工人來清理房間時, 我就扶賓四到房門外過道上散步。有一天,我扶賓四正向房門走去,他忽然緊握我的手,笑著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大問題,我發明了一個從未想到的大發 現,真高興,等下我要講給你聽。”在過道上散步時,賓四告訴我,說:“我今天發明了中國古人天人合一觀的偉大。回家後,我要寫篇大文章了。”又說:“這將 是我晚年最後的成就了。”他正說得高興,我忽然衝口而出,說:“天人合一觀不是你早已講過多次了嗎?你怎麼自己忘了呢?”我當時以為他記憶衰了,忘了從前 已講的話,而誤以為是新發現。賓四對我的魯莽,顯得有些不開心。他說:“講過的話,也可再講。理解不同,講法也不同。哪裡有講過的話就不許再講的呢?”但 也不再往下說了。那天下午,新亞研究所的幾位老校友,來旅店看賓四。我有事下樓去了,回房時,正見賓四神采奕奕的在談論。一位校友告訴我,賓四正在講“天 人合一觀”,已講了半小時之久。這幾位校友,當時大概也和我一樣,以為這些都是賓四的“老生常談”。他們除了感染到賓四的好興致,為他的健康高興外,也未 能瞭解到賓四的真意。到晚上,賓四自己仍興奮不已。

  十月一日,我們由港返台,在飛機上,賓四又提起他的“天人合一觀”。並說:“這一趟去香港真好,想不到我竟在這趟旅行中,發明了我自己從來沒 想到的大理論。我已經九十五歲了,還能有此澈悟,此生也足以自慰。”我只漫應著,仍沒有太瞭解。回到台北,休息了幾天,我就開始投入在忙碌中。除了家務, 又為搬家的種種傷神,不能像往常般在賓四身上投入太多關注。這其間,他雖再一次說到要寫他那篇大文章,也始終沒有真動筆。真到今年四月,中華書局孫主編來 信邀稿,才再次引起他強烈的寫作意願。

  今年是中華書局創辦八十周年,中華書局計畫出一本專討論中國文化的學術論文集來紀念。孫主編來信向賓四邀稿,我因其規定每篇文長限兩萬字,又 因當時賓四精神欠佳,所以沒和賓四商量就婉拒了。不久孫主編連來電堅邀,說是賓四文章可長短不拘,他們希望在論文集中一定有賓四一文。我仍未敢應允,怕交 不了卷。一次,孫主編來電話,正巧賓四在等我為他準備食物。電話談得時間較長,引起賓四的注意。他問是誰的電話,說些甚麼?於是我告訴他中華書局邀稿事。 他立刻不悅的說:“你為甚麼替我拒絕?我心裡有重要的話要說。”於是又講起他要寫的那篇大文章。事隔半年之久,賓四還清楚的記得他的新發現,我再不能等閑 視之。但要把他的發現見之於文字,公之於世,也非小事。尤其今天的社會,學術風氣不求律己,但求責人。我恐怕他要惹來閑氣,不得不再次掃他興,又一次提醒 他“天人合一觀”是他早曾講過的,我觀他寫了不必發表,盡興就好。

  賓四對於我始終沒能瞭解他,頗覺失望。他長嘆一聲說:“學術是不能鄉愿的。我從前所講,和現在所想講,大不相同。我從前雖講到“天人合一觀” 的重要性,我現在才澈悟到這是中國文化思想的總根源,我認為一切中國文化思想都可歸宿到這一個觀念上。兩者怎能相提並論。這是我對學術的大貢獻啊!你懂 嗎?”到此時,我算是體悟到他的意思了。那天早上,我們兩人在素書樓廊上對談的情景,此刻仍清清楚楚顯現在我眼前。第二天是星期日,家中只有我們兩人。早 餐後,賓四命我為他準備紙筆。我提議,他說我寫,以節省時間和精力。他終於同意了。賓四向不喜用錄音或由人筆錄方式寫稿,他總是堅持自己寫初稿。在我的記 憶中,十幾年來,這是第二篇,他口述我筆錄的文稿。記得那年,索忍尼辛訪台,中央日報為此來邀稿。賓四正在病中,體弱不能伏案,但對索氏來台事,興致很 高,竟立刻應允寫稿。於是他躺在沙發上口述,由我筆錄完成。那天,賓四居然一口氣說了近兩千字,他認為已經把他想說的交代清楚了。我徵求他的同意,刪除了 些重複處。這段文字又曾作了三次修正,雖只是短短幾百字,每次他都命我一再重複的唸。賓四此時的精力已大不如前,反應的靈敏度也大退步,然而他對工作仍興 趣很高。以後又續作了兩次增補。最後一次,是端午節上午增補的,正是我們要遷出素書樓的前三天。增稿來不及在搬家前修正,我們夫婦說好,待搬定家儘快修正 交卷。我從來沒有料到,搬一次家,會使人如此心力交瘁。在新居,我們雖曾工作兩次,但太過疲累的心身,實在難以全神貫注,以至於僅是敘述孔子的一段文字, 短短一百多字,也沒能完成修定。更不用說,最後應有的一氣呵成的全文修定了。

  我曾表示文章太短,怕不合在論文集上發表。我又表示賓四自己未能多加闡釋,怕讀者也會和我當初一樣,體悟不到作者的用心所在。賓四斥我為世俗之見。他說:“學術思想豈能以文字之長短來評價,又豈可求得人人能懂、個個贊成?不懂的人,就是你寫一本書來說明,他還是不會明白。能懂的人,只要一句 話,也可啟發他的新知。我老矣,有此發明,已屬不易。再要作深究,已非我力所能及,只有待後來者之繼續努力。我自信將來必有知我者,待他來再為我闡發 吧!”我深受感動。

  這雖是賓四生前一篇未完成稿,但其實也可算是他的已成稿。聯副要我寫的說明,我竟然寫了幾日夜,難以交卷。每一提筆,不能自主,心已飄向遠 方。往事如泉湧,悲難自抑。勉力成此,也可使並世關懷愛護賓四之讀者,以見一位學者生前最後之心聲。學人寂寞,自古皆然。深恨我未能在賓四生前對此多有體 會,如今已追悔莫及。死者已矣,生者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6.25.2010

假如我係亨利

法國亨利外圍賽時出手打底愛爾蘭得願到南非,分組卻未嘗一勝,早早出局,得到比入不了決賽的更大恥辱。

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如果無出手,就不會有此大辱。

但換著係我,早知結果,仍會出手嗎?


考起。





6.23.2010

死路一條

香港在於中國,改革初期主要是提供資金和技術,現在主要是金融,令一眾國企民企能在港籌集國際資金,推動國內經濟。你話回歸到現在國企民企在港籌集了多少資金?

早幾年四大銀行上市你試試在上海搞,叫D鬼打錢入國內投資?真係鬼睬你。人民幣無法自由兌換,又有外匯管制,又唔曉你咩憲法,鬼唔驚你封鎖資金血本無歸。所以先要靠香港金融業做集資。香港行普通法,以前又係英國鬼地盤,資金自由進出,D鬼起碼都叫熟地頭。

點解國內實行奢侈品稅及自由行,令國內大班人南下購物,明益香港?如果係回歸前,要統一領土當然會益你,就像現在對台灣一樣;回歸左,都益你唔益國內進口商,當然有原因啦。

只因香港的金融業對國家依然有重要價值。

所以經濟上,說阿爺打救香港不太對,其實係以物換物,購物換金融,好簡單。

政治上就唔一樣。以前就話香港做「一國兩制」俾台灣睇,現台灣購明唔接受,香港政治上已無價值,所以大家一路換唔到咩。

現在的所謂方案,又無提名權,又無參選權,其實只是民主黨讓步,不再堅持。你有咩政治價值可以同阿爺交換條件?無。無仲讓步?你退人進,再退再進,讓步根本行唔通,死路一條。

6.15.2010

查Google有感

這兩個禮拜一直追看NBA決賽。Lakers輸了第五場,看網上評論時見到高比仔賽後話:"We've regressed since Game 1," Bryant said after the game. "Our defense belongs on milk cartons in the last two games."

不明白regressed這字,於是查Google字典:

"When people or things regress, they return to an earlier and less advanced stage of development."

再看Google所舉的例子,竟正正用了高比仔的話做例子。快得佢。

Google真快真嚇人。

6.09.2010

陳寅格

讀到章詒和、賀衛方聯寫的《四手聯彈》。書面寫到:人的一生,童年有遊戲,中年有經歷,晚年有回憶。認識章的童年的遊戲和中年的經歷,正因讀了她老年寫的回憶。章的多本著作均為大陸禁書榜上的首列,其中最有名的首推《往事並不如煙》,講的是多位有名的民主派人士於文革時慘絕人寰的遭遇,包括章的父親 — 中國第一大右派 — 章伯鈞

父親是中國第一大右派,章是現在禁書排行榜高中的作者,想來不無諷刺。

文革時眾多出眾國人、學者慘遭肉體和精神的折磨,包括季羨林、老舍、熊十力 (按維基百科:兩位草創中文大學的學者牟宗三、唐君毅均為其學生)等等等等,死的死、自殺的自殺。季羨林在其《牛棚雜憶》說他也自殺,不過「死唔去」。晚年季羨林被國人和當局尊為「國寶」,可從來沒當權人士向他公開道歉,不過此乃後話。

當然還有陳寅格,章在《四手聯彈》講到在盧山巧遇陳寅格夫婦的墓,墓旁的石頭上刻著畫家黃永玉題寫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陳寅格晚年遭遇浩劫,工資停發,存款凍結,住所被架上高音喇叭,晝夜不斷廣播批判他的文章,臨終前眼角不斷流淚,不留隻言片語,章感慨陳寅格在盧山「總算可以得到永久的安靜了」。

是怎樣的浩劫呢?看看維基百科的詳細描述:

「1966年7月…陈寅恪由原来的大字号“走资派”、“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也水涨船高地被加封为“牛鬼蛇神”、“封建余孽”、“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同时被指斥为大肆挥霍国家财产,享受高级护理待遇,非美帝国主义的药物不吃,有意污辱为其理疗的年轻女护士等的“罪魁祸首”。而随着原中南第一书记陶铸被江青等“文革”新贵打倒在地,一直颇受陶氏关怀的陈寅恪更是雪上加霜。助手黄萱被赶走,当年受陶铸直接关怀而委派到陈家的三名护士被撤除,陈寅恪工资停发, 存款冻结,陈家居住的校园内东南区一号楼被大字报覆盖,远远望去如同一口巨大的白色棺材,兀立于树木丛生的校园一隅,望之令人恐怖惊悚。接下来,大字报由 楼外糊到了室内,门脸、衣柜、床头,甚至陈寅恪的衣服上皆由大字报贴盖。面对此情,唐筼曾发出了“人还没死,已先开吊了”的哀怨。

造反派们见陈家虽已“开吊”,但人还继续活着,为做到名符其实,索性进行抄家与劫掠财物的大规 模行动。陈寅恪后半生积攒的书籍全部查封,手稿被掠。唐筼先祖遗留的一点纪念性首饰及陈寅恪历尽千难万险,历尽十几年战火侥幸保存下来的二十余封祖父往来 手札亦被劫走。经过几次“战斗洗礼”,陈家财物尽失。为达到终极目的,致陈氏于死地,“革命者”心生奇计,先是把几只大字号高音喇叭吊至陈宅窗前屋后,让其听取革命群众对其发出的怒吼之音。双目失明,不辨牛马且患严重失眠症与心脏病的陈寅恪,突闻几个“怪物”整日在耳边嗷叫不止,惊悚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革命者”见效果初成,乃加大攻伐力度与强度,将高音喇叭干脆搬进室内,绑到了陈氏的床头之上。每当“革命者”呼声响起,整个陈宅如狂飙突至,风雷激荡。 陈氏夫妇未闻几声,即感天旋地转,双双心脏病复发,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1969年春节后,陈寅恪一家被扫地出门,迁至中大校园西南区五十号一所四面透风的平房居住。 此时陈寅恪病体衰弱得已不能吃饭,只能进一点汤水之类的“流食”,偶有亲友偷偷登门拜望,他躺在病榻上已说不出话,只是眼角不断有泪流出,望者无不凄然。 身处困厄绝望的陈寅恪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但面对几次被登门的 “革命者”乱拳打倒,心脏病日趋严重几乎瘫痪的唐筼,陈认为爱妻可能将先于自己命赴黄泉,悲凉无助中,夫妻相对而泣。奄奄一息的陈寅恪怜夫人之悲苦,叹命 运之不公,心怀无尽的怨愤与痛楚,留下了生命中最后一曲挽歌《挽晓莹》:   

涕泣对牛衣,卌载都成肠断史。   
废残难豹隐,九泉稍待眼枯人。   

         1969年5月5日下午,躺在床上气脉已竭的陈寅恪,再次被迫向当权者作口头交代。陈寅恪有 “我现在譬如在死囚牢中”之语,终至泪尽泣血,口不能言方休。延至10月7日晨5时30分,心力衰竭的陈寅恪于凄风苦雨中溘然长逝。」

堂堂中山大學教授,與梁啟超、王國維兩位並稱清華三巨頭的陳寅格晚年竟遭此害,而且是有系統、有組織的受迫害。是什麼人會這樣做?只有有五千年文化的國家才會有人做吧。

每當聽到什麼中國廿年後超越美國什麼什麼的,我就想到上千上萬有識之士文革時的遭遇。Come on,當國人都有陳寅格所倡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那時才說什麼「超英趕美」吧。

6.04.2010

拍案而起

正常擺放「女神」,悼念死去的同胞,竟然話要申請娛樂牌。警方無理執法下強行沒收「女神」,之後卻自知理虧,無法理依據,無條件歸還。

中大校方話在大學擺放「女神」,有違「政治中立」,不准擺放。校長劉遵義自己卻做全國政協。之前頒博士予一大班政商權貴,已使人側目,現又拿出令人發笑的藉口,俾面北方當權。遙想當年錢穆等先輩之風骨,無不令非中大人如我等婉惜。

警方高層無理由不知執法無依據,依然做大輪功夫拉人沒收「女神」。明知理虧上頭話做便做?中大校方,個個飽讀詩書,為了不得罪當權的,竟拿出這麼低能的理由。香港如繼續由這些奴管理,肯定無運行。做人做到埋沒良心,怪不得我們會有文化大革命。

香港如此多奴,大家還要容忍多久?